缉毒日记:我在毒巢给敌人递钥匙—只为女儿的兰花生日
注:毒贩视角仅为展现人性复杂,不美化犯罪
7月14日正午
牢房的铁栏杆被太阳晒得发烫,我靠在柱子后面啃干饼,饼渣掉在满是血污的地上。刚才拖那个“利刃”队长(京宇)过来时,他裤腿上的血蹭了我一鞋,现在还发黏。
核心区的枪战疯得像地狱。我躲在货架后面,看见京宇跟疯了似的,左臂淌着血还在打,子弹擦着他头皮飞过去,他眼皮都不眨一下。最邪门的是,咱们这边突然玩起了“交叉掩护”——俩弟兄一左一右交替着往前挪,动作利落得不像咱们这帮糙人。我正看愣了,旁边的疤脸踹了我一脚:“看屁!这是赵顾问教的,说是能治他们的散兵阵!”
后来京宇被电棍撂倒时,我离得不远。他倒下去的瞬间,手里那把匕首掉在地上,刀柄缠着深棕色的绳,跟赵顾问那把一模一样。头头捡起刀,用袖子擦了擦,笑着说:“赵教官的徒弟,果然用他的刀。”我心里咯噔一下——赵顾问不是说那刀早就扔了吗?
刚才被派去给京宇送水,他靠在牢房墙角,铁链子锁着手脚,抬头看我的时候,眼睛亮得吓人,跟受伤的狼似的。我把水塞进去,他没接,就盯着我左耳垂的痣看。妈的,这眼神看得我后背发毛,赶紧转身就走。
路过隔壁牢房时,听见里面有动静,是那个狙击手(鬼影),嗓子哑得跟破锣似的,在喊“队长”。我没敢停,快步走过。走廊里的霉味混着血腥味,闻着就想吐。
疤脸刚才来巡岗,跟我念叨:“头头说要等赵顾问来了再处置京宇。”我问:“赵顾问去哪了?”他白了我一眼:“不该问的别问,那老头神得很,说不定早就知道‘利刃’的人藏在哪。”我摸了摸裤腰上的红绳——这是我娘给的,说能辟邪。现在看着牢房里那个硬挺挺的身影,突然觉得这红绳跟没系一样。
正午的太阳把走廊照得发白,地上的血渍干成了黑褐色。我啃完最后一口饼,听见京宇在牢房里动了动,铁链“哗啦”响了一声。他好像在哼什么调子,很轻,但我听着耳熟——跟赵顾问昨天在瞭望塔上哼的那首,有点像。
这鬼地方,今天怕是要出大事。我往怀里揣了颗备用子弹,万一打起来,好歹能壮壮胆。
7月14日未时
铁栏杆被晒得能煎鸡蛋,我蹲在走廊拐角抽烟,烟屁股扔了一地。刚才听见头头的声音从京宇那间牢房传出来,跟淬了毒似的:“把他给我拖出来!”
我赶紧掐了烟凑过去,看见两个弟兄正薅着京宇的铁链往外面拽。他挣扎着不肯走,铁链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响,右腿的伤口渗出血来,在地上拖出一道红印。头头背着手站在走廊**,手里把玩着那把深棕色绳结的匕首——是京宇掉的那把。
“听说你嘴硬得很?”头头用匕首挑着京宇的下巴,刀刃压在他喉咙上,“赵顾问说,你最在乎你那帮弟兄。现在他们死的死,抓的抓,你要是肯说出剩下的人藏在哪,我就让你死得痛快点。”
京宇啐了口血沫,正来头头脸上:“**养的,有本事杀了我!”
头头把京宇的匕首扔到我脚边,刀柄的防滑绳沾着血,在地上拖出一道红痕。“阿武,你娘是不是教过你绣兰花?”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,手指却指向墙角的玻璃罐——里面泡着不知名的东西,泛着诡异的白光。
我心里一紧,想起兰兰总说“爹,我的兰花要比娘的好看”,红绳在她手腕上晃成小圈的模样,突然和玻璃罐的白光重叠。头头见状,慢悠悠地补充:“听说兰兰生日要插兰花蜡烛?要是那天,京队长突然‘说不出话’,你说谁来帮兰兰唱生日歌?”
他没提“割舌头”,却故意让我盯着玻璃罐看,让我自己脑补出最可怕的画面。京宇靠在铁栏上,肩膀微微发抖,而我攥着红绳的手,指甲几乎嵌进肉里——我知道,头头是在赌:赌我会为了兰兰,先一步向他低头。”
京宇猛地抬头,眼里的火瞬间烧起来,而我攥着米汤碗的手突然发抖——兰兰的生日就在三个月後,头头怎么会知道?!
“你。。。你怎么。。。”我下意识后退半步,碗沿的热汤洒在地上,烫得我脚背发疼。
头头斜睨我一眼,用靴尖碾着京宇掉在地上的匕首:“阿武,管好你的手,别总想着给‘硬骨头’递水。”他的目光又落在我左耳垂的痣上,“要是到时候舌头没了,你闺女的‘兰花蜡烛’,怕是没人陪她插了。”我顺着他的目光回头,看见赵顾问站在走廊尽头,背着手,影子被太阳拉得老长。他还是那身黑衣服,手里把玩着个东西,闪闪发亮的——是块军牌,上面好像刻着字。
京宇猛地抬头,看见赵峰时,眼睛里的火一下子灭了,只剩下空落落的惊愕,像被抽走了魂。“师……师父?”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我从没见过哪个硬汉露出这种表情。
赵峰没说话,慢慢走过来,蹲在京宇面前,把军牌塞进他手里。我看清了,上面刻着个名字,不是京宇的,也不是赵峰的——是三年前在丛林拉练时失踪的那个新兵蛋子!听说当时是赵峰带着他,后来就剩赵峰一个人回来……
“你以为我愿意教他们这些?”赵峰的声音很轻,却像冰锥扎人,“那年他中了蛇毒,我背着他走了三天三夜,最后还是……”他没说下去,只是拍了拍京宇的脸,“你现在信了?”
京宇盯着军牌,突然笑了,笑得眼泪都出来了,铁链子被他拽得哐哐响。头头不耐烦了,举着枪就要扣扳机:“废话真多!”
“等等。”赵峰拦住他,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,“给他打这个,让他睡会儿。等‘地方武装’的人来了,再让他亲眼看看,他守护的到底是什么。”……
7月15日暴雨夜
铁栏杆被雨水浇得发烫,我蹲在走廊拐角,烟卷被风吹得只剩火星。刚才把那京宇拖进牢房时,他后腰撞在台阶上,闷哼了一声。锁门的瞬间,我瞥见他手往腰侧摸——是那把深棕色绳结的匕首,刀柄上沾着血,在残月底下亮得吓人。
隔壁的狙击手(鬼影)又在撞栏杆,铁链子“哐当哐当“响,跟敲锣似的。“是赵峰!他给我植了炸弹!“他嘶吼着,烧伤的脸皮泡得发涨,血顺着铁栏往下滴,“他说你们都被卖了!只有他能救。。。。。。“后面的话被雷声劈碎了,我缩了缩脖子,摸了摸左耳垂的痣——这颗痣,我闺女总说像“小豆子“。
京宇突然撞向铁栏,掌心被锈铁刮得血肉模糊。“你说什么?!“他声音劈得像破锣,我端着米汤经过时,碗沿的豁口蹭到栏杆,热汤溅在他手背上。他没躲,就盯着我裤腰的红绳看——绳头拴着颗**牙,是我闺女换下来的,她娘说“能替爹挡灾“。
“他连你左肩旧伤阴雨天会疼都知道!“鬼影突然笑起来,笑得跟哭似的。我心里一紧,京宇果然捂住了左肩,脸色白得像纸。这时闪电劈下来,照亮我脚边的泥地——刚才无意识划了道印子,歪歪扭扭的,竟像朵兰花。阿石那小子方巾上就绣着这花,他说“我闺女最喜欢兰花“,现在那方巾碎片还嵌在墙缝里。
我慌忙用脚蹭掉泥印,耳根烫得能煎蛋。京宇的眼神跟钉子似的钉着我,我赶紧端着空碗往回走,经过鬼影牢房时,飞快塞过去半块压缩饼干——草莓味的,是从阿石口袋里摸的,他牺牲前还攥着,说“要留给战区的娃“。包装纸被雨水泡软了,鬼影接过去时,烧伤的手指抖得厉害。
头头举着块怀表过来时,我刚把草莓饼干塞进鬼影手里。他突然踹了我膝盖,我踉跄着跪倒在地,怀表“啪”地摔在京宇脚边,表盖弹开——里面的爆破符号被改成毒蛇,蛇信子正对着我裤腰的红绳。
“赵教官说了,饿他三天,看他嘴还硬不硬。”头头用雪茄烟戳了戳我的太阳穴,声音像淬了毒的冰,“三个月后,兰兰生日那天,咱们再‘处理’京队长的嘴。到时候你捧着玻璃罐回去,跟闺女说‘这是爹给你带的生日礼’,你说她会不会喜欢?”
京宇猛地抬头,眼里的火瞬间烧起来,而我袖管里偷偷配的钥匙,硌得掌心生疼——头头哪是要伤京宇的嘴,他是在逼我选:要么帮他动手,要么看着兰兰的生日变成我的“催命符”。
暴雨砸在铁窗上,我看见京宇盯着怀表的蛇形符号,突然用匕首尖挑出里面的窃听器。他抬头看我时,眼神里有了点别的东西——不是恨,是像阿石当年看我闺女那样的“软”。我赶紧用脚蹭掉地上的兰花泥印,耳根烫得能煎蛋:再等下去,别说京宇的舌头,兰兰的生日都要成我的“忌日”了。
头头走后,我偷偷摸出藏在墙缝里的照片。雨水打湿了纸角,照片上扎羊角辫的闺女举着朵兰花,笑得露出豁牙,手腕上的红绳跟我裤腰这条一模一样。头头说赵峰的女儿在‘黑风口’,可我看见他给京宇的纸条上,地址写的是‘瞭望塔’——他到底想让京宇去哪?京宇正用匕首刮着刀柄上的血,我看见那血痕聚成个“饵“字,突然想起阿石说过“最毒的饵,都裹着糖“。
不能等三个月。我摸了摸裤腰的红绳,**牙被攥得发烫。刚才给鬼影塞饼干时,他悄悄塞给我个东西——是半块军牌,上面刻着个“石“字。
走廊尽头传来赵峰的脚步声,哼着那首怪调子。我往怀里揣了颗子弹,又摸了摸墙缝里的照片,突然想我闺女了。她总说“爹,兰花是好花,能在石头缝里长“。
这雨,怕是等不到三个月就要淹了这鬼地方。我攥紧了藏在袖管里的钥匙,金属边缘硌着掌心的痣。
10月15日阴
牢房的霉味钻进骨头缝里时,我正蹲在墙角数蚂蚁。京宇被扔进来那天,像条破麻袋,后腰撞在铁床架上,闷哼了一声。我看见他裤腿渗出血来,染红了墙角那方蓝布——是阿石的方巾,边角绣着朵歪歪扭扭的兰花,跟我娘教我绣的一模一样。
兰兰小时候总缠着我绣兰花,她小手攥着我的手指,针脚歪得像虫子爬。“爹,兰兰的兰花要比娘的好看!“她奶声奶气的,红绳在她手腕上晃成小圈,绳头拴着她换下来的**牙,我一直别在裤腰上。
京宇爬过去捡方巾时,从里面滚出张糖纸,边缘咬出波浪纹。是那个戴耳机的小子(顺风耳)的记号,上次搜他身,口袋里揣着半包,说“我妹妹爱吃这个“。京宇捏着糖纸,指节泛白,我听见他喉咙里发出像兽类的呜咽,像我家兰兰被抢走那天,我蹲在山坳里的动静。
头头让我给京宇送饭,故意不给够。我每次都往粥里埋块姜,是老陈教的,他说“山里潮,姜能驱寒“。老陈还教我认毒草,指尖沾的汁液蓝莹莹的,跟京宇那半截钢笔尖上的粉末一个色。有次京宇咳得直不起腰,我把姜块往他嘴里塞,他咬得我手指生疼,眼神却软了,像我家兰兰犯错时的样子。
钢笔是从老陈口袋里摸的,笔帽刻着“利刃“,内侧小字磨得快看不见了。我偷偷把它塞到京宇枕头下,夜里听见他摩挲笔帽,沙沙声像兰兰在纸上画兰花。
“今天是兰兰生日前三天,头头要去跟‘地方武装’谈判,把守卫调走了一半——这是三个月前就等的机会。我摸出藏在墙缝里的钥匙(7月15日偷偷配的,磨得发亮),趁送饭时塞进京宇手里。他掌心的旧疤蹭到我左耳垂的痣,突然说:‘兰兰的兰花,会开得比谁都好。’
我没回头,直接撞向铁门大喊:‘犯人要跑!’——这一撞,既引开了剩下的守卫,也断了自己的退路。枪声在身后炸开时,我看见京宇钻进排水沟,他腰间别着阿石的方巾,蓝布在阴天下晃得像朵活的兰花。
头头的枪口顶着我后脑勺时,我摸了摸裤腰——红绳和**牙不见了,大概是刚才塞钥匙时掉在京宇手里。也好,兰兰的东西,该跟着‘能让兰花开花’的人走。”
头头的枪口顶着我后脑勺时,我摸了摸裤腰——红绳和**牙不见了,大概是刚才撞门时掉了。也好,兰兰的东西,不该沾血。
“为什么帮他?“头头的声音像冰锥。
我望着墙角的方巾,上面的兰花被血浸得发黑。要是兰兰还在,该会给这花描上金边吧。
枪响的瞬间,我好像看见兰兰举着兰花跑过来,红绳在她手腕上晃成小圈,跟我梦里的一模一样。
后来躺在排水沟里听着身后的枪声,我才想明白——那天头头说“三个月后弄哑他的嘴”,根本不是威胁京宇,是说给我听的。他早看我不顺眼,知道我藏了给兰兰治病的钱,还知道兰兰生日就在这个月,故意把“弄哑他的嘴”和“生日”绑在一起,逼我要么反水杀京宇,要么自己逃跑,好让他顺理成章地栽赃我“通敌”,吞了我的钱,还能在弟兄们面前立威。
那天我撞向铁门时,故意喊得很大声,不是为了引开他们,是为了让京宇听见——快逃,别回头。我攥着怀表(阿石的),里面的蛇形符号被我摸得发亮,头头以为我傻,以为我会为了兰兰妥协,可他忘了,阿石说过“当爹的人,骨头再软,也不能让娃看见爹捧着罪恶当礼物”。
枪响的瞬间,我好像看见兰兰举着兰花跑过来,红绳在她手腕上晃成小圈——那圈红绳,终究没能替我挡灾,却替京宇挡了个“三个月的死局”。而我藏在墙缝里的照片(兰兰举兰花的照片),应该能让京宇知道,不是所有毒贩都是恶魔,只是有人被命运逼得没了退路,却还想为娃撑条活路。
可他没算到,兰兰画的兰花,早刻在我骨头里了。
京宇钻进排水沟时,我听见他说了句“谢谢“。雨声太大,不知道他听清没——其实该说谢谢的是我,他让我想起,当爹的人,骨头再软,也得为娃撑出条活路。
(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,最后一页有个模糊的血手印,像朵没开完的兰花。)
